我去接小人家回家,老師和我聊了幾句。根據老師的說法,這個孩子有點凶悍,而且她特別鍾愛藍色。老師在課堂上分發貼紙書,她只選擇藍色,不要粉紅色的,就連禮物,也選擇了獅子王的那款,反而一切粉色系列、公主類型的禮物,她都不要。
回家,我便開始反思自己。我也不是屬於那些溫柔類的女人,如果要找一些形容詞標籤自己,粗魯、有個性、男子頭便是其中的詞彙。氣質、溫順、柔軟這些詞眼,在我身上顯得突兀。上梁不正下梁歪,母親既是如此,女兒又會怎樣地溫柔呢?看著在客廳里亂跑的女兒,我不免憂心。
我和 H 先生聊起這件事。他只是「嗯」了一聲,便繼續工作。我在旁邊碎碎念著我過去的黑歷史,因為身材發胖只能穿起男裝T恤,男裝牛仔褲。由於害怕被人嘲笑,也一並穿起了武裝,把一切或者會讓我受傷的名詞,統統掩藏,其中的名詞便是溫柔。
H 先生笑了出來,提醒我,小人家只不過是一個 4 歲的孩子。這個年齡的孩子,只需要活潑可愛健康快樂就好了,而我們的女兒,看起來吃的好,睡得好,偶爾還能和她爸爸頂嘴,已經符合了這個年齡層的要求。至於顏色選擇那方面,他則是毫不在乎,因為他認為,顏色本來就無性別之分,就無需為孩子設立界限,她喜歡什麼顏色,就隨她的意願。
這番話,稍微安慰焦慮的我。當晚,我抱著小人家,小心翼翼地問:「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藍色?」她舉起雙手大聲地喊出來:「因為我是 Blue team 啊!」床邊的人爆笑出來,我才恍然大悟。她今年第一年參與了幼兒園的運動會,被分派到藍隊。老師們耳提面命,重復多次提醒孩子們各自的色隊,就連當天的穿著,也需要配合各自的隊伍。那時候,我們還特別帶著她去選購了運動會當天穿的藍色上衣,新鮮感與當天的快樂,原來已經根深蒂固地埋在她的心底,悄悄地生了根。
我笑了出來,此刻,心裡的多慮顯得無聊。臨睡前,我把她喜歡的娃娃放在她的懷裡,看著她熟睡的樣子,我決定告訴老師,沒關係,孩子喜歡什麼就隨她吧。
做自己最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