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ake Up - Stories • 23 Apr 2020

口紅

我的手上有三支口紅。當中一支帶橘色,塗上嘴唇有一層油光,H 先生常笑我吃東西不擦嘴巴就好了,不需要用唇膏。另兩支偏粉紅和紫色,是因爲心裏住著的那名少女執著,因此看到圖片的顔色時,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買了下來。收到這兩支唇紅時,迫不及待地塗上嘴巴,天吶,一個偏紫,一個粉嫩得不行,兩個都讓我顯得極其突兀,這才知道,口紅是否能夠襯托美麗,是一門學問。

年輕時,母親的化妝枱里,只有一支口紅。白色的外形,中間有鍍金的顔色,看起來貴氣。母親最常用到的還有一塊白色的粉餅。厚厚的一塊正方形,放在一個青黃色的盒子裏,外面貼著一張彩色的手繪女人圖像,胭脂美麗。那便是母親僅有的化妝品。

母親鮮少化妝,塗上棗紅色的口紅時,卻異常美麗,平日,它都是靜悄悄地擱置在抽屜裏,很少被使用。新年,母親才會對著鏡子,細細地描繪唇形,抿著嘴巴梳妝。看見母親,心裏知道,每個女人皆一樣,希望能夠明亮動人,漂亮神采。只是生活的打擊還有歲月的狠心,她爲了生活,爲了孩子,剪下長髮卸下妝容,唯一捨不得丟棄的,便是口紅——那個能夠讓她氣色稍微變好的魔法棒,塗上後,便會讓母親由衷發出,忘卻許多煩惱的動人微笑。

如今看到唇彩,便會想起母親,也逐漸明白她堅持在局限的環境裏保留一份美麗的原因,哪怕只是微弱的唇色。那些隨著年齡和各個階段的改變,所要承擔的責任裏,依然保留溫柔的情懷。

每個女孩成長的過程中,必會偷拿母親的化妝品來塗鴉自己的臉。我常用那塊白色的粉餅,把整張臉塗抹均勻,然後塗上口紅,化妝便大功告成。那時候沒有眼影、腮紅和睫毛膏,我卻會對鏡子裏的經典之作嘆爲觀止。

母親唯一的唇膏,轉動時的長度彷彿一直保持著,卻在我偷偷使用後,開始減短。母親可能已發現,但卻默許著。也許,她也希望女兒們都能裝扮自己,在人生中發揮自己的魅力。

凃上口紅的母親真的美麗,我卻想起某次化了妝回家,女兒對著我嚎啕大哭,而且不讓我靠近的窘境。H 先生安慰我,她成長後自然會明白化妝是怎麽一回事了。

他説得不無道理。

「孩子,以後你長大了,想要化妝了。我便會送你一支口紅,希望你一生都能光彩靚麗。」對著那狂哭的女兒,我如此默許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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